[曠野高地・曜印齊聚]
簡單寒暄過後,林冽拿出隨身攜帶的曜遺圖誌,於高地岩面上攤開,眾人依序坐下.
「這下,我們終於集齊了五曜之人.」他語氣平穩,卻藏不住眼底的深意.
洛燁翻了翻白眼「集齊了又怎樣?不還得繼續往下個目標走.」
「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蒼淵立刻補刀.
「誰跟你說我要留下來——」洛燁剛要炸毛,卻被顧星羽一記眼神擋了回去.
「你們兩個,別吵了.」她打斷鬥嘴,轉而從懷中取出那只熟悉的懷錶.
錶蓋彈開,五曜曜印齊亮.火曜符印在洛燁接近後早已穩定成燦爛紅芒,而此刻——
整枚錶盤,五曜印記同時共振.
嗡——
一道比以往更加劇烈的共鳴自錶心浮現,曜力如潮水湧出,在半空之中交織成一道清晰指引.
[曜都].
林冽低聲道「這隻錶...從未同時響應過五曜之力...它在指路.」
桑祁蹙眉「曜都嗎...那是皇城中心,也是歷代曜皇之源脈交會之處.」
「看來,我們的旅程真正開始了.」蒼淵語氣難得正經.
「會合是結束,也是起點.」
厲岩神情穩重,「風石原暫無異變,不如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出發.」
眾人皆點頭應允,唯獨顧星羽望著那浮動曜光線條,眉宇間浮現些許異樣——
她感受到的不只是召喚,而是...警告.
那股從錶中透出的曜意,除了指引,更像是一道低語「時機已至.」
[曠野高地・風起野息]
夜幕漸沉,眾人已在高地上紮營.簡單用過晚餐後,營火搖曳生光,星羽將水壺遞給林冽,後者一邊查看天象一邊接過,點了點頭「明日朝五出發,午後前應可進入曜都邊境地帶.」
桑祁盤膝坐於角落,一邊替厲岩重新包紮舊傷,一邊不忘嘮叨「你雖不喊疼,但這筋骨不能亂來...」
厲岩默默點頭,沉聲回應「知道了.」
顧星羽靠在一旁岩石上,看著這幕嘴角微揚,又不自覺將目光移向另一邊——
那裡,蒼淵正一臉悠哉地將洛燁剛炒好的肉乾偷走一塊.
「你再動我的鍋子,我就拿辣油灌你嘴.」洛燁面無表情地警告.
「別這樣嘛,我這是替你試味道,畢竟你上次火曜暴走,說不定調味也跟著炸裂了.」蒼淵一臉無辜.
「你要真想死可以直接說,我幫你加柴.」洛燁冷聲回敬.
顧星羽忍不住輕笑出聲.
蒼淵立刻轉向她,「星羽,你說說看,他這是不是過河拆橋?我才幫他穩住曜氣沒幾天,他就要炸我.」
「你確定你不是自己惹火上身?」顧星羽語帶調侃.
「我只是幽默又關心隊友!」蒼淵叉腰振振有詞.
「你的幽默感我們無福消受啊.」桑祁冷冷插話.
林冽輕咳一聲,「休息時間只剩兩刻鐘,別太放肆.」
「老大又要管秩序啦.」蒼淵作勢躺倒,「可惜星羽姑娘已經對我這種浪子毫無波動...」
「那是因為你騷話太多,感動純靠幻想.」洛燁刀補一句.
「我只是擅長以水潤人心,不像某些人,整天只會靠火嚇人.」蒼淵裝出委屈.
「你們倆吵夠沒.」顧星羽笑著搖頭,「再吵我就開始分配誰今天值夜.」
全場瞬間安靜三秒.
洛燁悶聲咕噥「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值班,他會講話講到月亮下山.」
蒼淵哼了一聲「你要是別老發火,我就讓你選班次.」
桑祁低聲嘆氣「你們兩個乾脆去一旁打一架冷靜冷靜好了.」
林冽合起圖冊,沉穩出聲「排班我來排.蒼淵第一班,洛燁第二班,桑祁第三班,剩下我跟厲岩最後一班.」
顧星羽一笑「那我呢?」
林冽頓了一下,然後看向她「你休息,明天可能還要靠你開路.」
眾人望向她手中的懷錶,此刻五曜符印依然微微亮起,散出細微光芒.
她輕輕點頭「好,那我今天負責看星星.」
「那我負責陪你.」蒼淵立刻舉手.
「你不在值夜嗎?」洛燁冷冷一句.
「但我可以邊值邊陪啊,這叫靈活排班.」
「你要再嘴我就幫你固定在地上值夜.」洛燁手已握拳.
「真浪漫啊,一起躺草地.」蒼淵悠然說道.
眾人一陣笑聲中,火光搖曳,風拂過旷野的草尖,像是為這支已經歷百劫的隊伍撫過一層微光薄幕——
這一夜,他們都知道,明日之後,將踏入真正的風暴核心.
[曜都・皇城地底密室]
曜都城東,宮牆之下,一道極隱密的暗門緩緩開啟.
石階深處,火燭微晃,牆上刻著古老曜文與陣法印痕,密室之中瀰漫著墨香與沉香混合的氣息,宛如一座沉眠的禁地.
黑衣男子單膝跪地,低頭道「啟稟三皇子,國師密探傳訊——五曜已聚,曜印全現.懷錶與聖女皆已現身.」
他所對的,是一名身穿玄金錦袍的男子,眉眼冷冽,五官俊雅卻銳氣逼人.
他正是界皇第三子,司墨珩.
「終於來了啊...」司墨珩抬起茶盞,指尖輕輕摩挲杯緣,眼底閃過一抹深沉而幽冷的光.
「那個'被遺忘的計畫',可以啟動了.」
一旁的國師靜立於影中,身披玄袍,面容模糊,手中持著一柄古曜法杖,其上刻著早已失傳的曜族密文,氣息如沉水般幽深.
「聖女重現,五曜甦醒.」國師聲音低沉如咒,「正是天命重啟之時.」
司墨珩微微一笑,眼中卻毫無溫度.
「可天命,也可以是人命所定.」
他緩步走至密室最深處,那裡擺放著一座由曜晶與曜骨所鑄的半圓巨盤,表面刻有五曜星紋,中央凹陷處,赫然缺了一枚——曜靈之心.
「只要五曜之匙,並融合曜力,就能打開曜源之門——取得曜靈之心.」
他聲音一頓,轉而低語「——真正的界皇,不該由那群守古老臣以嫡子血脈來決定.」
國師眼神幽深「那聖女與五曜之人...?」
「都只是引子.」司墨珩冷然一笑,「當他們合力開啟曜源之門,我便可奪取曜靈之心——」
「到那時,無論界皇之位,還是曜界的氣脈與生機,都將盡歸我手.」
國師緩緩閉眼,口中默唸咒文.密室牆上的曜紋逐一亮起,一道由暗紅曜氣構成的巨型投影陣法升起,正中顯現一個畫面——
一群少男少女正朝曜都方向行進,領頭者,赫然是顧星羽.
司墨珩雙手交疊於膝,冷眼望著幻像,嘴角露出一抹不以為然.
「這帶頭的女子就是聖女?看起來平凡得很.」他語帶譏諷地說,「真讓人難以相信,這樣的存在竟能令五曜聚首.」
國師並未立刻回答,只緩緩睜眼,那雙深藏晦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法陣中的畫面.
「她是聖女,或不是,並不重要.」國師語調低沉如夜風,「重要的是——懐錶已認她為主,五曜之人亦環其而行.這局勢...已啟動.」
司墨珩眯起眼,望著畫面中那個目光堅定卻並無驚人氣勢的女子,冷笑一聲「不過是一介外來者,靠著一枚破懷錶,便要當本界的救世者?可笑.」
他緩緩起身,披風落地聲如雷,「五曜齊聚,曜之陣也即將啟動.只要在曜祭之前奪下懷錶與五曜之匙,我便能以『新主』之名接掌曜陣主核——」
「那時,無論是這聖女,還是父皇與太子,都得讓位.」
國師目光微垂,低聲應道「正因曜陣將啟,才更需謹慎.五曜曜印一旦完全共鳴,聖女將可喚醒曜靈之心,與初代界皇意志產生連結.」
司墨珩神情微凝「...所以現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刻?」
國師搖頭,語氣壓低「最危險的,是——她若開始相信自己真有資格主導曜界命運.」
沉默一瞬.
司墨珩緩緩轉過身,眼中寒光乍現「我們還能攔得住?」
國師微笑「若她的信任,羈絆與情感動搖,便無法完成曜陣最終啟動.只要在她心中種下『分裂』與『懷疑』,曜力將崩,曜心將碎.」
司墨珩聞言,語調陰冷「那就從她最信任的五曜下手.」
他一步步走向密室中央的曜陣,腳步如敲鼓般迴響.
國師頷首,袖中取出一枚漆黑曜石,隱隱刻有「裂曜」紋印.
司墨珩目光如刀「而我——將以'界皇之子'的身份,收拾這場所謂『曜界奇蹟』.」
密室中,紅曜微芒閃爍不止,如血潮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