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黑暗像化不开的墨,将整座城市吞噬.林默靠在废弃写字楼的断壁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用匕首的锯齿刃,铁锈味混杂着腐烂的气息钻入鼻腔,这是末世第三年的常态.
他刚解决掉三只游荡的"腐尸",刀刃上的黑血正顺着纹路缓缓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污渍.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默眼底寒光一闪,身体如同蛰伏的猎豹般贴紧墙面阴影,呼吸压到极致.
"妈的,那小子肯定跑不远!搜仔细点,找到他,'老大'有赏!"粗嘎的吼声伴随着金属摩擦声逼近,是"黑狼"团伙的人.半小时前,这群人想抢他背包里的压缩饼干,被他反杀了两个,剩下的便跟疯狗似的追了过来.
林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善良?那是末世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早在他亲眼看着父母被昔日邻居推出去喂腐尸时,就彻底烂在肚子里了.
三个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领头的壮汉扛着钢管,眼神贪婪地扫视四周.林默没等他们反应,身形骤然暴起,匕首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左侧那人的咽喉.
"呃——"对方连惨叫都没发全,就软倒在地.
"找死!"壮汉怒吼着挥起钢管,风声呼啸.林默侧身避开,脚下顺势一绊,壮汉重心不稳向前扑倒的瞬间,他手腕翻转,匕首从其脊椎缝隙狠狠扎入.
最后一人吓得腿软,转身就跑.林默没有追赶,只是从背包里摸出一把生锈的手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那人扑倒在楼梯口,再没动静.
林默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翻找着几人身上的物资——半包发霉的面包,一个打火机,还有三发手枪子弹.他将东西揣进怀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人,只是几只碍事的腐尸.
"沙沙——"
口袋里的旧收音机突然传出杂音,林默皱眉掏出来,调大音量.
"...坐标37.52,116.31,发现疑似安全区,重复,发现疑似安全区,持有'净化水源样本'者优先进入..."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声,但"安全区"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林默的耳朵.
他捏紧收音机,指节泛白.这三年来,所谓的"安全区"大多是陷阱,要么是掠夺者设下的骗局,要么是被腐尸围得水泄不通的死地.但"净化水源样本"...他恰好有一份.
那是半个月前,他在一个废弃的研究所里找到的,装在特制的金属管里,当时只是觉得或许有用,没想到现在成了"通行证".
林默抬头看向窗外,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却被厚重的雾霾染成诡异的血色.他辨认了一下方向,37.52,116.31,大概在城市另一端的旧城区.
距离至少五十公里.
沿途不仅有腐尸,还有更多像"黑狼"团伙一样的掠夺者,甚至可能遇到变异的异种.
但他必须去.
不是因为相信安全区有多安全,而是因为那里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资源,有交易,有...可以利用的一切.
林默将匕首插回靴筒,检查了一下背包里仅剩的半瓶水,转身走向楼梯间.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踩在废墟的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独行奏响序曲.
他不需要同伴,信任是最致命的弱点;他不需要同情,软弱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更不需要所谓的"感情",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唯有自己的拳头和头脑,才是活下去的依仗.
血色黎明下,林默的身影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阴影中,只留下几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很快就会被游荡的腐尸分食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