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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门口的风铃在雨中摇晃,清脆的叮当声被风切成断续的回音.
白苏收起最后一束白玫瑰,抬头时,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几乎淋湿她的睫毛.
沈砚舟正站在街角,撑着一把黑伞,身影修长而孤独.
他看似随意地靠在路灯下,实则站在正好能看到花店监控死角的位置.
白苏弯起嘴角,心想:——这个男人的警惕心,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她擦干手,慢悠悠地走出门,语气带笑:"沈老板,大雨天不在店里煮咖啡,跑我门口蹲点,是想体验被风吹成落汤鸡的浪漫吗?"
沈砚舟斜她一眼,目光淡淡:"听说你接了个特殊订单,要送花去警局."
白苏挑眉,笑意更深:"哟,这都有人给你通风报信?看来我的花店生意不错,连警局都想我亲自跑腿."
"有些客户的'身份',值得留意."沈砚舟的语气像是在陈述,而非询问.
她装作不在意地打趣:"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替我查背景?我这花店小老板都快被你查成A级嫌疑人了."
沈砚舟不笑,只递来一个信封.
"这个,你带去.收花的人,会知道是谁给的."
白苏接过,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只写着一句话——
「黑影并非单人行动.」
她指尖顿了顿,唇角依旧扬着:"你现在还兼职写惊悚小说吗?要不要我帮你改成浪漫一点的,比如'收信人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沈砚舟淡淡道:"如果我说,这句话是从你花店的旧账本里抄出来的呢?"
空气瞬间凝固.
白苏那笑容轻轻一滞,但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她抬眼,重新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沈老板真会开玩笑.那账本可是我刚开店时买的新的."
沈砚舟没有再说话,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伞柄上.
白苏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那伞的木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B.
"不错的伞,"沈砚舟语气平静,"可惜有点旧."
"我喜欢老东西."白苏回了一句,顺手撑开伞,动作优雅.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空气里夹着玫瑰与咖啡混合的香气,诡异地和谐.
沈砚舟忽然问:"你不想知道信里是什么意思?"
白苏笑眯眯地回头:"想啊,但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封信?"
沈砚舟看着她,目光深邃:"也许,我们都在同一盘棋里."
白苏愣了一瞬,随后微微一笑.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却暗藏锋芒:"那可要看,谁才是那个执子."
——
雨声淅沥.
当白苏送花到警局时,门口的值班警员接过花束,一脸尴尬:"呃...这是沈先生让您亲自送的?"
白苏眨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警员挠挠头,从柜台下拿出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刚才,有个穿风衣的男人,也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让'白苏小姐'亲自拆."
白苏手一紧.
两封信,外观一致,字迹相同.
她轻轻拆开自己带来的那一封——里面是一张纸条,写着:"别相信任何来自沈砚舟的指令."
她又拆开警局那封——
同样的纸张,同样的笔迹,只是那句换成了:"他在保护你."
这两封信,就像镜子里的真假倒影.
白苏脑中一瞬闪过无数可能:
有人在模仿沈砚舟的笔迹?
还是沈砚舟故意让她困惑?
抑或——真正的"黑影",就在两人之间.
她盯着那两封信,轻声笑出声.
那笑听起来柔软,实则透着寒意.
"看来这局棋,"她喃喃道,"终于要变得有趣了."
——
夜深.
花店的门锁轻响.
沈砚舟推门而入,灯光下的白苏正靠在柜台后,双手抱胸,嘴角带笑.
"你什么时候开始擅自进别人店门的?"她语气似嗔似笑.
沈砚舟掏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忘了?这是你那天借我的."
白苏挑眉:"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偷花,不是偷心."
沈砚舟被她这句话噎住,喉结轻轻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白苏站起身,忽然把那两封信推到他面前.
"解释一下?"她的语气平淡.
沈砚舟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这不是我写的."
"可警局那边说,是你的人送的."
"那就说明——有人在模仿我."沈砚舟语气冷下来.
白苏注视着他,神情似笑非笑:"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在演戏?"
沈砚舟抬眼,认真看着她:"白苏,我从没把你当对手."
她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可那温度只停留了片刻,她笑着反问:"那你把我当什么?目标?嫌疑?还是..."
"危险的女人?"
沈砚舟没回答,只轻轻开口:"那天的雨夜,是你救了那只被车撞的小猫吧."
白苏微微一愣.
"那家医院的监控被人调换成了假画面."沈砚舟继续,"我原以为是'黑影'干的,现在看来——那人是在帮你抹去足迹."
白苏的指尖微微收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黑影'不是别人,"沈砚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是白夜社旧部——还在为你行动."
白苏的笑,终于彻底僵在脸上.
——
窗外的雨停了.
沈砚舟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白苏轻轻唤住:"沈砚舟."
他回头.
白苏的表情很轻,眼底却藏着暗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是'黑影',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沈砚舟沉默三秒,回答只有一句:"会."
白苏的笑意重新浮现,像是一朵带刺的花慢慢绽放:"那就请你——务必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