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山的夜愈发深沉.营地里的火堆逐渐熄灭,只余下寥落的光点在夜风中闪烁.林曜与拓跋烈已各自返回本营,只有柳湛依旧留在议事帐内.
竹简摊开在案几之上,上面符文微光交织,如同一片缩小的星海.他的手指在符文间缓缓移动,每一次触碰,符光便随之变幻.
沈若清没有离去,她静静立在帐内一角,目光凝视着那竹简.她没有打扰,只是静候柳湛的结论.
终于,柳湛抬起头,眼神在灯火的映照下深邃如渊."灰烬信徒...他们的计划,比我们想象得更庞大."
沈若清轻声开口:"是灵碑谷吗?"
柳湛缓缓点头,又摇头:"灵碑谷固然重要,却未必是终点.你可还记得赤炎山祭坛最后崩毁时,符阵碎裂的走向?"
沈若清沉思片刻,微微颔首:"碎纹朝北."
"不错."柳湛的手指在竹简上点落,符文随之汇聚成一道向北的流光,"那并非偶然,而是故意留下的指引.赤炎山的祭坛,本就是一枚棋子.他们要我们注意灵碑谷,好借机掩盖真正的目标."
沈若清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诱导我们?"
柳湛目光如刀:"正是如此.灵碑谷不过是他们布下的明火,而真正的暗线...可能更靠近中原的灵脉交汇之地."
帐中气息骤然一紧.沈若清一向冷静,此刻也忍不住低声问:"若他们真在中原设阵...那将意味着什么?"
柳湛闭上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浩劫."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似乎凝固.
半晌,沈若清缓缓开口:"那为何不在军议时直接说出?"
柳湛目光转向帐外,声音冷冽:"蛮族性烈,若我此刻将此言抛出,拓跋烈必不顾一切率部直冲中原;林曜虽沉稳,却也会立刻整备元灵关主力.那时,灰烬信徒真正想要的混乱便会提前降临."
沈若清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你是要拖延,等更多证据."
柳湛轻声道:"不是拖延,而是布棋.明日军议,我会以灵碑谷为重,逼他们全力投入.届时,若能在灵碑谷截断他们的仪式,便能揭开暗线."
沈若清的眼神微微一动,似有所思.片刻后,她低声道:"你在算计林曜与拓跋烈?"
柳湛平静回应:"我在算计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因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柳湛清瘦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坚决.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灵关的一名弟子掀开帐帘,神色紧张:"柳贤者,林师兄,赤炎山北侧...发现不明符文波动!"
沈若清眼神一凛:"他们果然没走远."
柳湛缓缓起身,衣袖拂过竹简,符文随之熄灭.他看向沈若清,语气沉稳却带着无声的压迫感:"走吧.若真是灰烬信徒的残部,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探明."
沈若清点头,手中符光闪烁,脚步随之轻快.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盏摇曳的孤灯,默默燃烧.
(lol and bru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