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畫皮下,糖果與刀鋒
> 在謊言織就的蛛網中心,一顆藍色糖果正悄然融化堅冰.當惡鬼披上守護者的畫皮,歸來的刀刃已懸於木葉陰影之上.
木葉醫院頂層,特殊監護病房的空氣凝滯如鉛.偽裝成月光疾風的華仔躺在慘白的病床上,呼吸微弱而刻意均勻.蘇娜精心調制的[擬態孢子·共生]在她皮下無聲運作,完美模擬著肺部貫穿傷導致的呼吸窘迫,失血過多的蒼白膚色,以及經絡內查克拉紊亂的微弱波動.每一處細節,都是刺向三代目火影心防的毒匕.
病房外,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三代目猿飛日斬並未離開,他枯瘦的身影立在單向觀察玻璃後,渾濁的眼眸透過繚繞未散的煙味,死死鎖住病床上"昏迷"的部下.兩名戴著動物面具的暗部精英如同融入牆壁的陰影,氣息收斂到極致,但華仔的星骸之眸穿透牆壁,清晰地"看"到他們體內蓄勢待發的查克拉——一個如磐石般厚重（土遁專精）,一個似毒蛇般陰冷（感知與暗殺）.更遠處,走廊盡頭,兩股帶著枯朽與根須氣息的查克拉如同跗骨之蛆——團藏的"根",果然第一時間插了進來.
"他怎麼樣?"三代的聲音透過玻璃旁的傳聲孔,低沉地詢問著病房內一名正用掌仙術穩定"傷勢"的醫療上忍.
"情況…非常糟糕,火影大人."醫療忍者額頭滲汗,掌心綠光穩定輸出,語氣帶著真實的困惑與凝重,"肺部有貫穿性物理損傷,殘留著極其霸道的空間撕裂性能量,持續破壞組織.查克拉經絡多處斷裂,萎縮,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抽走過生命力…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意志力…非常頑強."他無法理解這種"傷勢",只能歸結於未知敵人的恐怖手段.
三代沉默著,煙鬥在指間無意識地轉動.月光疾風最後那句破碎的"小心…鳴人…團藏大人他…"如同魔咒在他腦中盤旋.華仔…實驗體…空間撕裂…團藏…這些碎片在"月光疾風"用命換來的情報下,正拼湊出一個指向黑暗深處的可怕圖景.他必須撬開這張嘴,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病房內,華仔的"意識"卻在冰冷地運轉.星骸之眸如同最高清的衛星,穿透層層阻隔,將整個木葉村的能量流動盡收"眼"底.她精准地過濾著無數查克拉光點,最終牢牢鎖定了村子邊緣,靠近那棟破舊公寓樓的方向.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卻驅不散那個角落的陰霾.
木葉公園的長椅上,孤零零地坐著一個身影.耀眼的金發在陽光下本該如同燃燒的火焰,此刻卻顯得黯淡而倔強.漩渦鳴人,十二歲,身形抽高了些,但依舊單薄.他低著頭,手裡緊緊攥著一個幹癟的,包裝粗糙的飯團,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上那件橙色的舊外套洗得發白,袖口磨破了邊.
幾個穿著嶄新忍者學校制服的孩子嬉笑著追逐跑過,其中一個胖胖的男孩不小心撞到了鳴人的長椅.
"啊!對不起!"小胖子下意識道歉,抬頭看清是鳴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驚恐和厭惡,如同看到了什麼肮髒的東西.他猛地後退幾步,聲音尖利地叫起來:"是…是那個妖狐!別碰我!離我遠點!"他使勁拍打著自己被"碰"到的衣角.
其他孩子聞聲停下,看向鳴人的眼神同樣充滿了排斥和恐懼,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繞開,竊竊私語聲清晰地飄來:
"快走快走!媽媽說靠近他會倒黴的!"
"真晦氣…他怎麼還在這裡?"
"聽說他考試又不及格,果然是吊車尾…"
"妖狐小鬼…"
鳴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攥著飯團的手更緊了,指節捏得咯咯作響.他沒有抬頭,也沒有反駁,只是將頭埋得更低,額前的金發垂下來,遮住了那雙湛藍眼眸裡翻湧的委屈,憤怒和深不見底的孤獨.他用力咬了一口冰冷的飯團,機械地咀嚼著,仿佛那是支撐他坐在這裡的唯一理由.陽光落在他身上,卻暖不進那雙被冰封的藍眸.
星骸之眸的視野中,鳴人體內那龐大如熔岩般的金色查克拉,此刻被一層厚重的,由無數負面情緒（恐懼,憎恨,排斥）構成的灰暗能量死死包裹,壓制著,如同被鎖鏈纏繞的太陽.那核心深處屬於九尾的猩紅,則在灰暗能量的刺激下不安地躁動,低吼.
華仔"昏迷"的面孔下,一絲冰冷的怒意如同岩漿般流淌.七年.木葉用七年時間,將一顆太陽變成了蜷縮在陰影裡的刺蝟.團藏,還有這腐朽的村子…她心中那份在垃圾場邊用一顆藍色糖果換來的,近乎本能的守護契約,此刻燃燒得更加熾烈.
"陳星,幹擾強度提升一級,聚焦目標區域（病房）.蘇娜,'信使'准備."指令在精神鏈接中無聲傳遞.
病房外,三代目正欲下令加強病房內監控.突然!
"滋啦——!"
他佩戴的微型通訊耳機和腰間一個用於緊急聯絡的封印卷軸同時爆出細小的電火花,瞬間報廢!旁邊兩名暗部精英身體同時一震,悶哼出聲!那名感知型暗部臉色驟變:"火影大人!感知…被強幹擾!像是超高強度的電磁脈沖,但更…混亂!目標病房區域出現短暫信息真空!" 土遁暗部則警惕地護在三代身前,雙手結印,隨時准備發動防禦忍術.
"又是這種幹擾!"三代眼神銳利如鷹,煙鬥重重磕在窗沿.敵人對情報的封鎖手段簡直匪夷所思!這更印證了"月光疾風"情報的價值和敵人的可怕.
病房內,就在這由陳星[星骸矩陣·電磁脈沖·靜默（聚焦型）]制造的,不足三秒的"信息真空"窗口期!
蘇娜培育的[信息孢子·信使]被激活了!一粒微小的,幾乎不散發任何能量波動的幽藍孢子,從華仔偽裝的"傷口"敷料邊緣悄然飄出.它如同擁有生命,精准地避開空氣流動,順著病房通風系統極其細微的氣流縫隙,如同幽靈般飄了出去,方向直指公園長椅上的鳴人!
* * *
鳴人食不知味地咽下最後一口幹硬的飯團,喉嚨堵得發慌.周圍的歡聲笑語和指指點點像針一樣紮著他.他猛地站起身,想把空了的包裝紙狠狠揉成一團扔掉,手抬到一半,卻又無力地垂下.算了…扔在哪裡都會被罵弄髒地方吧?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就在這時,一點極其微弱的,冰涼的觸感,輕輕落在了他緊握包裝紙的手背上.
鳴人一愣,低頭看去.
手背上,靜靜地躺著一顆糖.
一顆用簡陋油紙包裹著的,在陽光下折射出純淨,溫暖,如同天空般湛藍色澤的——水果硬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公園的喧鬧,孩子們的竊語,陽光的溫度…所有聲音和感覺都瞬間遠去.鳴人湛藍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手心裡那顆小小的藍色糖果.這顏色…這包裝…這觸感…
記憶的閘門被洶湧的潮水狠狠沖開!
冰冷的雨,刺鼻的垃圾場惡臭,渾身汙泥的狼狽,還有…那個擋在他身前,穿著破舊卻氣勢驚人的大個子,以及…那個裹著頭巾,臉上沾著血汙和雨水,眼神疲憊卻溫和,蹲下來遞給他一顆同樣藍色糖果的女人!
"要吃糖嗎?藍色的,很漂亮,就像你的眼睛一樣."
"我叫華仔."
"以後要是再有人欺負你...嗯,盡量跑.如果跑不掉,就大聲喊.我們...就在那邊的孤兒院."
那個被深埋在心底,幾乎被七年冰冷孤寂塵封遺忘的畫面,此刻如同破曉的朝陽,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暖和力量,無比清晰地撞進腦海!那顆在冰冷絕望中唯一給予他平靜的藍色糖果,那個叫他名字時沒有厭惡只有溫和的聲音…華仔姐姐!
她還活著?!她在哪?!這顆糖…是幻覺嗎?還是…
鳴人猛地抬起頭,湛藍的眼眸瘋狂地掃視著四周!公園的長椅,嬉鬧的孩子,鬱鬱蔥蔥的樹木…沒有!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手心裡的糖果是如此真實,帶著微涼的溫度和淡淡的,記憶中的甜香.
他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糖果捧到眼前,仿佛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指尖觸碰著那熟悉的藍色糖紙,粗糙的觸感卻帶來一種近乎灼熱的真實感.包裹糖果的油紙上,沒有任何字跡,但在星骸之眸的微觀洞察和蘇娜孢子的精微控制下,糖紙內側靠近糖果的極小區域,被烙印上了一個極其細微,只有鳴人這種擁有龐大查克拉且精神力集中時才能勉強感知到的特殊"印記"——一個由極其微弱的空間能量波動構成的,指向死亡森林深處某個坐標的"道標".
這不是幻覺!是信號!是約定!
巨大的,混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多年委屈的酸楚,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鳴人!他死死咬著下嘴唇,努力不讓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掉下來,但那雙湛藍的眼睛裡,冰封的陰霾被狠狠撕裂,一種名為"希望"的光芒,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驟然點亮!
他緊緊攥住那顆藍色的糖果,像是攥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也像是攥住了逃離這無盡孤獨深淵的繩索.心髒在胸腔裡狂跳,仿佛要掙脫束縛!華仔姐姐…她還記得!她回來了!她在找我!
* * *
火影辦公室.
"嘭!" 一份報告被狠狠摔在桌上.
團藏拄著拐杖,僅存的左眼燃燒著壓抑的怒火,死死盯著辦公桌後的猿飛日斬."猿飛!你就任由那個來路不明的'月光疾風'躺在醫院?還封鎖消息?他帶回來的情報足以證明那些實驗體的危險性和他們對村子的惡意!尤其是那個華仔,她對九尾人柱力有著病態的執著!必須立刻控制鳴人,轉移至'根'的絕對安全設施!由我親自看管審訊!"
猿飛日斬緩緩吐出一口濃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銳利而沉凝."控制?轉移?團藏,你告訴我,五年前,根基地下面,除了九尾暴走,那些'實驗體',還有那些不明身份的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光疾風最後那句'團藏大人他'又是什麼意思?他查到的'歸巢'目標,和你有沒有關系?!"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每一個字都敲在團藏的神經上.
團藏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臉上肌肉繃緊,怒聲道:"你這是懷疑我?!猿飛!我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木葉!那些實驗體是'根'收容的危險分子,他們的失控完全是意外!月光疾風重傷瀕死,意識混亂,他的話能全信嗎?當務之急是消除威脅!鳴人絕對不能落在那些怪物手裡!"
"鳴人是村子的忍者,是四代的兒子!"三代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火影的威嚴,"他的安全,由我這個火影親自負責!暗部會加強監控.至於月光疾風…"他頓了頓,眼神深邃,"在他恢複清醒,能完整匯報之前,誰也不能動他.包括你,團藏.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和你的'根',最好安分一點."
"你…!"團藏氣得拐杖重重頓地,獨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他明白,猿飛已經起了疑心,甚至可能利用月光疾風作為釣餌或棋子.他強行壓下怒火,聲音冰冷如刀:"好!好!猿飛,你會為你的優柔寡斷後悔的!如果鳴人出事,如果村子因你的遲疑而蒙受損失,責任全在你!" 說罷,他猛地轉身,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冷風,摔門而去.
辦公室內重歸寂靜,只剩下煙鬥明滅的火光.猿飛日斬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團藏的激烈反應,更印證了他的某些猜測.月光疾風…這顆棋子,必須牢牢掌握在手中.他按下桌上的通訊器:"通知山中亥一,准備心轉身之術.目標:月光疾風.我要知道他腦子裡所有的東西,一個字都不能漏!" 為了村子,有些非常手段,不得不用了.
* * *
死亡森林深處,星骸基地溶洞.
核心控制室內,幽藍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在巨大的晶簇屏幕上傾瀉.陳星懸浮在中央,雙眼的光芒穩定而冰冷.
"信使孢子已成功傳遞.目標（鳴人）已接收並激活空間道標印記,情緒反應劇烈,正向性確認."
"木葉高層動態:猿飛日斬已下令,准備對'月光疾風'（華仔）使用山中一族心轉身之術.執行者:山中亥一.預計行動時間:2小時內."
"根組織動向:志村團藏離開火影辦公室後,其直屬根部基地（新址）能量反應異常提升,調動頻繁.檢測到針對死亡森林的隱秘探測波動增強,疑似在搜索我方基地."
華仔站在屏幕前,臉上"月光疾風"的偽裝已卸下,露出本來的冷冽面容.星骸之眸凝視著屏幕上代表鳴人的那個被點亮的光點,以及指向基地的微弱空間道標連接線.藍色糖果已送達,契約的橋梁重新架起.
她轉過身,星骸之眸掃過蓄勢待發的同伴.
李銳如同一尊古銅澆築的戰爭機器,正用一塊星骸晶簇的邊角料打磨著指虎,每一次摩擦都帶起細微的火花和空間漣漪,眼中沸騰著壓抑已久的戰意.
蘇娜站在培育池邊,指尖縈繞著數十枚形態各異的幽藍孢子,[麻痹·星塵],[蝕能],[時空漣漪·凝滯]…致命的花園已然綻放.
陳星的領域無聲地張開,將基地外圍所有試圖窺探的"根"之觸角盡數絞碎在信息的泥沼中.
"山中亥一…心轉身之術."華仔的聲音在溶洞中回蕩,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想窺探深淵?那就讓他…看個夠."
她的目光投向基地深處,那裡,蘇娜培育的最新型[精神汙染孢子·深淵回響]正散發著不祥的幽光.陷阱已布下,只待獵物踏入.
星骸之眸最後投向屏幕上代表木葉村的方向,那團被灰暗能量包裹的金色火焰旁,一個代表著"根"主基地的,散發著濃鬱枯朽氣息的猩紅光點,正如同毒瘤般搏動.
"狩獵繼續.目標…"
她的手指,帶著撕裂空間的意志,緩緩點向那個猩紅的光點.
"…斬斷主根."